我会死去/带着现实给予的不安
/和你们赠与的安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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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为喜欢的异世界人们写点小故事

【卫聂】醉

微博点文,应该是最后一篇了吧

@ 可爱的秃 小天使的,时间轴在两人成年以后的就行,希望两人不要傲娇闷骚(等等,谁傲娇闷骚?两人?),糖。

拖了好久啊,感觉这几个月写完了几年的卫聂粮(笑cr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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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、

“韩酒甘甜有骨,赵酒凛冽泛苦,燕酒炙烈烫喉,宋酒清淡甘凉……酒性众多……人与酒相同,钟意不同酒味的人自是不同的。不知阿聂钟意的是何种酒味……”

“有位故人,常念韩酒”

“韩酒?阿聂呢?也钟意韩酒吗?”

“在下?更喜赵酒。”

“哦?看来阿聂想念那位故人。竟先回答了故人所爱之酒.哈哈,可惜这小店里只有燕酒,阿聂只能陪荆某尝尝这烈酒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一声轻答,伴着自窗外飘进的风。不知是应的念故人,还是应的眼前张扬笑容的友人。

抑或,兼有。

02、

年少时期,鬼谷里只有各种花酿。

花酿以谷外村子里农夫们酿的百家酒做原酒,加上后山四季不同的花,和酿而成。

卫庄总说花酿虽香,却太清淡,不醉人,言语之中,带着嫌弃携着遗憾。

盖聂坐在师弟身旁,朝师弟举杯,独自抿下花酿,任带着花香的液体滑落腹中。再举坛倒酒时,自会有杯碗推到身前,杯碗里一滴酒都没剩——刚刚还嫌弃花酿的师弟,总会回应身旁人的主动举杯。

饮酒,是为了取乐,也是为了展兴。

从前鬼谷子上课时,兴之所至,也会在案前放一坛花酿。花酿的封泥常常在课中被鬼谷子轻轻揭开,混着花香的酒味要么浮满书房,将师徒三人拢在酒香中,要么飘过三人的鼻头,撩起两个少年泛亮的眼睛,却只能对着空旷的天地,看师父抚着胡子,独饮花酿。

师父说权谋策略,谈天道转变,教纵横剑法,授奇门诡术,也会在某些时候同两个徒儿闲谈。

夏日满天星,鬼谷三人坐在后山亭内,一首《黍离》,给夏日赏凉的三人徒增一份不适宜的凄怆。几碗梅酿入口,卫庄一言破了凄怆,看了看不言语的盖聂,嘴角轻翘,张口一曲《摽有梅》,少年嗓音顿挫,内容却让鬼谷子和盖聂微愕。鬼谷子吹了下胡子,手指一动,一颗棋子飞向卫庄,刚喝下的梅娘涌上心口,盖聂抬手将桌上的封泥弹出一块,挡了棋子的前路,收获了师弟戏谑的眼神和师父假意一怒。

冬日山顶,盖聂卫庄着薄衣练习吐纳术,三人围坐,鬼谷子捧着暖炉饮着烫好的桃花酿,说着前月里的云游见闻,提到某座城里街边的乐师,弹筑技艺绝妙。盖聂气息略顿,盯着师父的褐眸与雪光相映,卫庄起身掏出了埋在雪里的梨花酿,倒上两碗,一碗自己饮下,一碗推至盖聂身前,一句“师父何不教师哥击筑”,破了盖聂眼里的向往,收获了师父抬眼轻描淡写说出的任务:“那书房案后的那张琴,小庄去修补好吧。”

……

平平淡淡的鬼谷里,没有大徒弟提过的赵酒,没有小徒弟叨念的韩酒,只有师父饮不腻、三人喝不醉的花酿,伴着四季的风,浸满了三个春秋和以后的几十年日月。

无人知道后来的日子里,回到韩国的小徒弟饮多了韩酒,会让人找些赵酒和花酿送到房间。而那宫廷里的花酿总让人不习惯,伴于君王身旁大徒弟,只会在偶尔的休沐里,去祀官那里讨些韩酒与燕酒。

03、

没有人会认为盖聂不饮酒,但也无人会以为盖聂善饮酒。

没有人会认为卫庄不饮酒,但也无人会主动与卫庄饮酒。

农家事了,众人聚于一处。历经困难完成短暂目标的众人,在墨家多人的怂恿下,找来了好酒好菜。

简陋的房屋前多了几张桌案,众人纷纷找位置落座。

熟识的墨家挤在相近的桌案前,流沙众人毫不客气地入了最近首案的桌旁,为首的桌边,张良率先举碗敬酒,众人相应,一碗酒下肚,才发现找酒的墨家弟子手段了然,这条件下,竟是弄来了一坛坛毫不掺水的烈酒。

盖聂与众位首领坐于首案边,他本坐于案尾转角处,但卫庄落座于张良身旁后,众人入座时自觉留下了卫庄身边的位置,自盖聂另一边落座。眼见两人之间空无一人,另一侧却略有拥挤,盖聂起身,挪到了卫庄身旁。

本是庆功性质的犒赏,各门各派中,道家随性、兵家随意,墨家、农家不拘,至于儒家,子房表示不用管自己。

三两碗烈酒灌下,众人不再藏掖,将隔阂刨开,本是分案而坐的人,起身,端碗,喊笑,遥敬。粗瓷碗、大瓷坛被喝出了豪迈的“觥筹交错”。

相比其他桌案的轻松,首桌的气氛略显沉闷。张良风采翩翩,端着粗瓷碗放开嗓子依然是儒家风度,逍遥子仙风道骨,高渐离凛然,班大师早被盗跖拐去了其它桌案边,兵家几人年岁稍长,至于纵横两人,一人只回应他人敬酒,一人只管自己,一碗接一碗。

天明与少羽斗完一轮嘴后,蹦到盖聂身边,将碗里的一大块鸡肉放到了盖聂身前:“大叔,这是鸡身上肉最多的地方,给你吃。”收回手时,碰到了卫庄的举碗的手。卫庄懒懒地瞟了天明一眼,天明后退一步,趁着盖聂看不见,朝卫庄做了个小小鬼脸,转身跑回自己位置上。

目睹一切的逍遥子:“小巨子对盖兄倒是有心。”

卫庄轻嗤,却没言语,端着酒碗的手动了动。

盖聂面色温柔:“天明是个好孩子。”说完,与对面坐着的高渐离眼神相交。两人微抬手举碗,同时饮尽了碗里的酒。——一两句话,让两位神情相似的男子,同时想起了挚友。天人分隔,寄一份思念的方法不过是在心里敬一碗酒。

一只手伸到盖聂身前时,他回过了神。那手将酒坛直接拿走了。

对纵横两人,其他人向来不多言。机关城里盖聂说过自己与师弟之事,联盟后众人亲眼所见两人的合作,而张良,对纵横年少时期的相处就有所见有所闻。

只是如今这桌边,总得有人活跃气氛。张良给自己碗里满上酒,对卫庄举碗示意。“子房多谢庄兄。”一口饮尽碗中酒,也不道明谢什么。卫庄并没有举碗,但倒酒后,在张良说话时停的那几瞬,表示他接受了张良的谢意。

待到卫庄再倒酒时,盖聂伸手挡住了酒坛。

卫庄侧身,瞟了眼盖聂。

盖聂摇头,“烈酒伤身。”

卫庄再次嗤笑一声,抬手抓酒坛,盖聂微微用力,酒坛脱手滑至另一侧,众目睽睽下,两人竟争起了一坛已经开封的酒。

只是首桌边的人太过镇定,相邻的逍遥子与张良不动声色,其他人也就没有开口。倒是旁边的流沙众人兴味高起,看得热闹。

只是装酒的粗瓷坛怎受得住纵横两人的抢夺,一个不注意,酒坛碎开,半坛酒落了争酒两人一身。听到动静的天明喊着大叔跑过来,却被少羽逮住了衣服。

盖聂与卫庄并没有说话,烈酒的味道钻进鼻腔,甚是醉人。

逍遥子感叹:“可惜了。”

“可惜什么?要酒还是有的。”张良正准备开口,却被一人抢了先。盗跖从墨家弟子桌旁跑过来,经过流沙桌旁顺手拿起一坛酒,送到首桌上。“来来来,这坛酒算我盗跖送你们的。”不待两人应答,转身回到了人堆里。

一坛未开封的烈酒,放在案桌上,两人谁都没动。

桌案旁有不胜酒力的人倒下。

想看热闹的流沙众人借着酒味很容易地与众人混在了一起。

赤练与端木蓉、雪女的交谈声传来。卫庄抬手又想倒酒,却被盖聂抢先按住了坛口。

揭开封泥,提坛,倒酒,酒水入碗,盖聂道:“小庄,多谢。”

卫庄看向盖聂,后者端碗示意:“多谢赤练姑娘出手相助。”

“三碗。”卫庄冷言道。

听见两人交谈的逍遥子与张良明显一愣。盖聂端碗的手一顿,随即点头,抬高手腕,微微仰头,第一碗烈酒下肚。

洒在两人身上的酒,依然散发着醉人的酒味。

倒酒,端碗,仰头,第二碗烈酒。许是酒味太浓,盖聂分了两次才饮完一碗。

在盖聂端起第三碗时,卫庄也抬手端起碗,两只不同的碗,装着相同的酒,同时饮下,空碗放下,发出轻响,两人视线相交,不近不远的两双眼,清亮无比。

若不是酒的味道不同,一瞬间间还以为在曾经的院子里。

“盖兄与卫兄酒力惊人,让人佩服。”

闻言,盖聂微微颔首,没接话。

卫庄嘴角轻动,看着盖聂的眼里带了戏谑与一丝柔和。——盖聂酒量怎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,但每次只要酒力开始上头,他就不愿说话了。

天明在不远处喊:“大叔,我和少羽去找石兰。”

盖聂侧身,点点头。

高渐离代表墨家感谢卫庄,卫庄没说任何话,只将碗里的酒喝了一半,高渐离没有多言。待两人放下碗,盖聂拱手:“在下先告退了。”

一抬手,衣袖上的酒味钻入鼻腔,让他皱了皱眉。起身离开,直到走出院子,盖聂才抬手捏了下眉心。

盖聂的身影刚离开院子,卫庄将碗里的剩下的半碗酒饮下,也起身离开。

众人看着两人一前一后,继续闹着自己的。

05、

盖聂的房间在这个据点外围,独户独院。他推开房门,脱下外衣,坐于榻上,调息醒酒。

木门发出吱呀声,盖聂睁眼,看见来人,再次阖眼。

卫庄将大氅脱下,坐在一边看着盖聂。近段时间朝夕相处的人,却是怎么看都不腻,就像,就像年少时品尝的花酿,不醉人却总也喝不腻。

只是鬓边灰色的发丝,提醒着真正的岁月消失。

卫庄起身,靠着盖聂而坐,又将手覆在身旁人的手背上,盖聂睁开眼。看了卫庄一眼。

卫庄歪身,半倚着盖聂:“师哥,那小鬼,算是你的传人么?”

沉默半晌,盖聂轻应:“嗯。”

“那冷女人……”

“是在下的救命恩人。”

“嗯。”卫庄应道。

盖聂知道,若不是接受端木姑娘为自己的救命恩人,卫庄是不会饮那碗酒的,那算是师弟心中对端木姑娘的认同。

卫庄捏着盖聂的手使了劲,盖聂侧头,两人面对面,相距不过一拳。

眼里都是彼此。 

05、

盖聂酒量怎样,没人清楚,连他自己都不清楚。

卫庄说花酿不醉人,但盖聂在喝花酿时醉过;荆轲说燕酒是烈酒,但直到荆轲倒在桌上胡言乱语,盖聂都清醒无比,脑子里想着故人与韩酒。

卫庄酒量怎样,没人清楚,但他自己清楚。

他从来没喝醉过,所以他记得盖聂喝花酿醉后不言不语盯着自己的样子;他醉过,在盖聂不言不语地看着自己时,只是除了自己谁都不知。

只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?

说不清,道不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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